還是那座小土丘，青年男子正在優雅地品著茶。

很多年前，當他的父親創造出他之後，通過短短的時間了解了這個世界，他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掌握了某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驗證，自他之後，又有許許多多的“兄弟”被創造了出來，只是他的這些“兄弟”似乎都太古板，於是他在整個地獄先得有些格格不入。

於是某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偷偷潛入了死對頭天使文明創造出來的某個人間，並且在裏面生活了許久。

盡管在那些被稱為人間的歷史裏，傳說中，天使總是被譽為光明的象征，代表著正義與榮耀，這令他很不喜。

但不可否認，人類社會的發展總是能夠給他驚喜，很快他就沈浸在那個世界裏，學會了所有的禮儀，並且漸漸忘記了自己惡魔之子的身份。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似乎了解到了一些自己父親所掌控的東西，可是由於能力限制，他無法完全掌握。

於是通過某些傳說，他開始計算著其中的可能性，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那就是那些所謂的傳說都是真的。

一個邪惡並且狠毒的計劃開始在他的心中滋生，然後壯大，最終付諸行動。

首先，他打破了天使與惡魔多年來的和平局面，帶領心腹偷襲了一只天使的小隊。

原本他只是想著借此引起天使與惡魔的戰爭，自己好從中尋得某些答案。可他沒想到的是，天使那一邊居然是神聖之王親自出動，這可把他樂壞了，當即改變計劃，慫恿著地獄的主宰，他的父親，惡魔之王撒旦親自出手。

在他一手策劃下，神聖之王與地獄主宰終於交手，並且雙雙隕落，從某些典籍中，他開始準備實施自己的大計劃。

一旦這個計劃成功，他將成為天使文明中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人為的王，而且是掌控整個宇宙的王。

這個誘惑可不小。

可事實是，神聖之王與撒旦同歸於盡，天使那邊並沒有產生新的天使之王，也沒有眾多的傳說中一道神光忽然降臨到某個人的身上使之成為新的宇宙主宰。

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班師回朝的沖動。

可是後來，他聽說消失了許久的大天使加百列回歸，並且身上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這下他的心思又開始活泛了起來，說不定，那個成為宇宙主宰的契機就在加百列的身上呢？

達到了他這種層次，早就已經隱約發現，宇宙的最初形態正是陰陽調和的結果，正好在加百列身上的那件東西就叫做陰陽種子，這其中是不是存在著某些關聯呢？

越想越興奮，特別是在得知加百列已經帶著一支天使軍隊出現在虛無之地的消息，他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當即就拿出從人類世界哪裏代帶回來一種叫做茶的東西煮了一壺，開始饒有興致地等待著戰爭的開始。

在他的眼中，那只十萬之數的天使軍團，已經是十萬具屍體了，而且還是永遠無法再生的那種。

至於這股自信的來源……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那一片黑壓壓的惡魔軍隊，每一個惡魔士兵的手上，都拿著一把閃爍著電弧的長戟。

這就是他的底氣。

經過研究，他早就清楚了閃電戟的原理，並且將其量產。

一只足有百萬之數的軍隊，人手一把閃電戟，對付只有十萬數的天使軍團，簡直不要太輕松。

正在和羽討論著家來來的計劃的楊晨，忽然覺得背後一陣冷風吹過，下意識地攏了攏背後的羽翼，談話也戛然而止，引得羽一陣驚異，問道：“怎麽了？”

“呃……沒事，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由我打頭陣，然後你帶人壓陣……”

羽點了點頭，認真地聽著，不知不覺間，看著那個侃侃而談的男人，竟看的呆了。

“……好了，大概就是這些了，畢竟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總也不能面面俱到，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吧。”楊晨結束了自己對戰局的布置，最後說道。

說完，他才發現羽正在怔怔地看著自己，一副出神的樣子，不由得一楞，道：“你在看什麽。”

“呃……啊？沒什麽，那就這樣吧，我，我先下去布置了……”

逃也似地離開了山頂，羽賊兮兮地看了看背後，發現那個男人沒有跟來之後，這才送了一口氣，撫著胸口，小聲道：“真是好險……”

楊晨自然不知道這名實力強大長相絕美的女天使心中的那些小心思，而是從羽離開之後，便一個人站在山峰頂端，思考著某些事情。

事實上，先前對於宇宙生命進化的那段話，不僅僅解開了天使羽的心結，更是讓他自己產生了更多的疑惑與猜測。

正如他對羽說的那樣，生命的進化確實是無止境的，但終究這種說法太過籠統，而且進化的目的就是適應更加高層次也更加殘酷的環境。

到最後，應該還是有一個最高級的存在，而這個存在，應該是已經脫離了生命的層次，達到了類似於規則的程度，也就是宇宙的法則。

可是人間的法則天使可以定義，而天使文明的法則，似乎也有一個更高級的生命體在定義著，到底什麽樣的法則才是生命進化的最終形態呢？

從之前的經歷看來，不管是地球的粒子方程，還是靈脈覺醒說，乃至現在的天使文明，生命對於能量，似乎必須經過軀體，否則無法使用。

也就是說，身體實際上相當於一個過濾器，宇宙間的能量在經過身體之後才能夠為人所用。

那麽，最高級的終極生命體，是不是不用經過軀體就可以驅使這些能量呢？

越想，楊晨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同時也牽引出來更多的問題，可他又不能不去想。

直到此時，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初顛道人為什麽甘願打破誓言，為了一點點粒子方程就把自己賣給他三年了。

這簡直就是折磨人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羽再次來到山頂，向楊晨回稟命令的執行進度：“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你一聲令下。”

“那就準備出擊吧。”楊晨回過神來，自嘲一笑，心道再怎麽說，還是先辦好眼前的事要緊。

“是。”

羽領命而去，一旦進入狀態，她就收起了那些小心思，完完全全的一副戰爭機器模樣。

“羽……”楊晨突然叫住了轉身而去的她，等到她轉過身來，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道：“如果有一天，你執掌了整個天使文明的權力，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執掌天使文明的權力？”羽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嫣然一笑，道：“你開什麽玩笑？”

在她的心裏，神聖之王已經隕落，她這輩子，只認一個人為王，那就是加百列，所以她覺得他說的如果永遠沒有可能變成現實，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於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只是說如果，你緊張什麽？”楊晨笑了笑，誠懇地說道：“你能答應我嗎？”

羽也笑了，是啊，只是如果而已，即便自己真的變成了他口中的掌管整個天使文明的所有權力，難不成對於他的要求還會拒絕？於是認真回答道：“我會答應你的。”

“我還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呢。”

“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力。”

本來是你的權力，可是在你的如果中變成了我的，但不管怎麽說，你的就是你的，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麽，我都支持你。

這就是羽想要表達的意思。

楊晨苦笑，搖頭道：“其實我想讓你答應我的事情很簡單，不說也罷。”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確實，這一次的戰爭之後，不管對於心中的那個想法成功與否，他都必須離開，但是以她的風格，又怎麽會做出上一任神聖之王那般令人不喜的行為來呢？

羽卻不知道楊晨心中所想，只道加百列今天吃錯藥了，便笑著搖頭離開，她還要將他的命令下達出去呢。

……

……

山丘上，桀已經喝完了一壺茶，正要準備煮第二壺的時候，之前那名只有半邊的鬧到的下屬出現在他的身後，恭敬道：“統領，天使那邊已經有動作了，十萬軍隊正在朝著我們過來，還請您下達命令。”

“哦？”

對於這個惡心的怪物離自己這麽近，桀出奇地沒有生氣，站起身來，彈了彈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眼裏露出精光，笑道：“準備迎擊吧。”

“是。”

半頭怪物領命而去，依然是那個怪異的後退姿勢，桀卻沒有心情去讚賞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命令，而是看著遠方已經隱隱出現的白光，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加百列麽？嘿……只怕，今天過後，那座石門下的王座是我的了……”

隨著一聲令下，越來越多的怪我出現在小丘周圍，而且每個怪物的手中都提著一把相同的閃爍著電弧的長戟，粗略一看，竟不下百萬之數。

與天使軍團那邊相比，惡魔一方的軍隊顯然沒有什麽嚴格的隊列，所有的怪物都只是散亂地擠作一團，可數量確實對方的十倍。

滿意地看了看小丘周圍的這些兵力，桀轉身，面對著那些他一向覺得惡心的怪物，忽地面色一肅，沈聲道：“天使軍團已經出動了，你們的任務，就是將那群鳥人變成烤雞，明白了嗎？”

“明白了……”

參差不齊的聲音在小丘的周圍響起，卻並不影響桀的好心情。這些怪物即便再醜陋，那也是他的仰仗，現在他必須得靠這些怪物為他征戰，總不能在開戰的時候對著他們大叫“你們這群醜B，給老子沖”之類的吧？

等到聲音漸歇，他有霍然喊道：“出擊！”

遠處的光亮已經越來越近，一群怪我嗷嗷叫著沖向那處。

戰爭，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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